名家视角·高连奎专栏

  在 中国一直有着“大政府”的传统的国家，笔者也是一个“大政府主义”的支持者，而与大政府对应的“自由放任”，笔者并不认同。因为作为一个现代公民，我们不 可能脱离政府而存在，政府是人类文明的核心标志，西方启蒙运动的先驱，包括亚当斯密和洛克都是非常肯定政府的作用，按现在的话来说，他们也都是“大政府主 义者”，洛克《政府论》中的“公民社会”概念跟我们中国市面上所流行的定义完全不同。洛克说的公民社会是“政治社会”，是指有政府管理的社会，没有政府的 社会洛克称为“自然状态”，那种状态自由但是野蛮，会产生出不平等和违背社会正义的事情来，社会秩序也必然会受到极大的侵害。洛克强调，人们在自然状态下 是不能能够享有充分“完备”的自由，因为当私人财产经常受到他人的干扰、威胁甚至侵犯时，人们对自由和其财产的享有意义显得那样的苍白和不稳固。如果有人 在自然状态中可以惩罚他人所犯的任何罪恶，那么人人就都可以这样做。自然状态自身有着不可克服的缺陷，自然状态实则已然是一种弱肉强食的生存境况，在这一 状态中，道德和良心是控制人们行为的惟一防线。如果人们的人际交往失去道德约束，无序状态随之而来，那么只有暴力才会产生权力。所以，单纯依靠道德、良知 和“自我立法”的结果，可能使社会和个人遭受更大的灾难。人们必须走出这样的自然状态，进入到一种能够拥有正确裁判权力的社会状态中来，而这就是“政治社 会”，是政府的来源。

  亚当斯密同样也是政府权利的拥护者，如果你阅读《国富论》原著，就会发现该书中并没有任何宣扬小政府的观点，更没 有表达所谓“管的最少的政府就是最好的政府”一类意思的言辞，相反亚当斯密一直为政府争取职能，比如他主张将“拥有军队”，“建设公共工程”，“公共裁 判”等相应的职能大胆的交给政府，并且用文明社会和野蛮时代的政府职能差异进行对比说明政府职能的增强是文明社会的标志。比如亚当斯密在其《国富论》中论 述“常备军问题时”曾有一段非常精辟的分析：“有共和主义思想的人，往往耽心常备军会危及自由。不过，一国的军权，如握在君主手里，君主有了常备军护持， 他就自以为安全了，无须乎要象近代一些共和国所行的那样，监视各市民的细微行动，时时疑忌市民扰乱和平。或如果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纷扰，也有可能不到几小时 就掀起大的革命，那么为防微杜渐见起，政府就不得不使用权力，来镇压一切对自己表示的不平不满。反之，一国君主如果感到支持自己的，不但有可靠的贵族，且 有精练的常备军，那么，就是最粗暴、最无稽、最放肆的抗议，也不至引起他的不安。他可以平心静气地宽恕这抗议，或竟置之不问。并且，他既意识到了他自己地 位的稳固，他会自然而然地倾向于这样做。所以，接近于放肆的自由，只有在君主有精练的常备军保障的国家，才可见到；亦只有在这种国家，才无须为公共安全而 付与君主以压抑任何放肆的自由的绝对权力。

  从亚当斯密的这段分析中，我们就可以看出，共和制国家并不一定就比君主社会更能带来自由，而 共和国家更容易“使用权力，来镇压一切对自己表示的不平不满”，因为他们要防止一个小小的纷扰，也有可能不到几小时就掀起大的革命”。而现实中，这种镇压 早已不存在，而在共和国家，特别强调法治，而且制定了多如牛毛的法律法规其目的也是一样的，也就为了防止小的纷扰演变成革命。而这些法律也导致了人民的不 自由，甚至很多法律细致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比如在美国竟有46个州禁止百姓在阳台晾衣服。比如宾西法尼亚州法律规定不得在浴室唱歌等。比如加州安大 略市一条订于1930年的法律条文这样规定：“禁止公鸡在不该鸣叫的时候乱鸣叫，否则主人将吃官司或被罚款。”加利福尼亚和俄亥俄州的克里夫兰都有一条古 怪法律规定，如果没有合法的捕鼠执照，使用老鼠夹逮老鼠也属非法行为！从中可窥见共和制国家对人民限制之一斑。

  （作者 高连奎 中国知名经济学家，先后提出“平衡经济学原理”，“新福利社会”理论，“精准调控”理论等重大理论论述，现担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世界经济项目研 究主管，上海交通大学海外教育学院专家顾问，中国专家学者协会理事，与提出“新结构主义”的林毅夫，提出“新供给主义”的滕泰一起，被认为是中国最具创新 力的三大经济学家。）